王司把奖杯塞给赵磊时，指尖还在发烫。周围新生的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过来，有人举着手机拍照，有人扒着周明打听他的底细——这辈子总算体验到被人当焦点的滋味，比上辈子躲在工位上啃面包爽多了。

“站好了！”教官的吼声把他拽回现实。王司赶紧调整姿势，余光瞥见赵磊骑着共享单车往校门口冲，车筐里的奖杯晃得厉害，心里直乐：这小子，怕是要去公司吹嘘一整天。

午休时刚扒了两口饭，手机就震个不停。周明凑过来看了眼：“百度投资部的，催你呢。”屏幕上已经有三条未读消息，最后一条写着“我们带了详细的投资意向书”。

“催个屁。”王司把饭盒推到一边，“军训完再说。”他点开陈默的对话框，“部队那个专用版本，技术上有问题没？”

陈默几乎是秒回：“问题不大，就是要加保密模块，得找懂军工标准的人咨询。我托人问了，工信部有个退休专家能搞定，就是出场费有点贵。”

“多少钱都请。”王司打字飞快，“让财务准备好，下午就去联系。对了，跟部队对接的人定了没？最好找个嘴严的。”

“我去吧。”陈默回得干脆，“技术部就我最闲。”

王司刚放下手机，周明突然撞了他胳膊一下：“学生会主席来了，在那边瞪你呢。”他顺着周明的目光看去，一个穿迷彩服的高个男生正叉着腰站在食堂门口，眼神里带着敌意。

“他瞪我干啥？”王司莫名其妙。

“你抢了他的风头呗。”周明扒拉着米饭，“听说他爸是教育局的，本来想借着开学搞个创业分享会，结果你拿了金奖，校长还推荐你的 APP，他能乐意？”

王司嗤笑一声：“就这？”他起身端着饭盒往外走，“告诉那小子，不服气让他也整个 APP出来，别在这耍嘴皮子。”

刚走到食堂门口，高个男生果然拦住他：“你就是王司？”

“有事？”王司挑眉。

“我是学生会主席李浩。”男生递过来张名片，烫金的字体晃眼，“校领导让我跟你对接‘校圈’推广的事，下午三点学生会办公室见。”

“没空。”王司绕过他就走，“军训呢，有事找我代理谈。”他听见身后李浩“切”了一声，懒得回头。

下午站军姿时，王司满脑子都是百度的事。百度这时候来找融资，肯定是盯上了本地生活这块蛋糕。他们的搜索流量确实诱人，但那几位创始人的尿性他清楚，合作跟引狼入室没啥区别。

好不容易熬到军训结束，王司刚解开鞋带，就看见两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操场边，手里举着“百度投资”的牌子。他心里暗骂一声“阴魂不散”，转身想绕路，却被其中一个戴眼镜的拦住：“王总，我们等你好久了。”

“有事说事，我赶时间。”王司踢掉鞋子，赤脚踩在草地上，凉丝丝的舒服多了。

“我们想投‘街探’B轮，估值十五亿，占股百分之十。”眼镜男递过来份文件，“百度的搜索流量可以给你们开放，还能接入百度地图的 POI数据，这在行业内是独一份的。”

王司翻了两页就扔回去：“十五亿？打发要饭的呢？红杉给的估值都比这高。”

另一个胖子急了：“王总，十五亿不少了！你们成立才多久？这回报率已经逆天了！”

“逆天？”王司笑了，“等‘校圈’覆盖全国高校，估值翻十倍都嫌少。”他掏出手机，“陈默，把‘校圈’的用户增长曲线发我。”

文件传输的功夫，眼镜男突然说：“我们知道你跟谷歌谈崩了。百度不一样，我们懂中国市场，能帮你挡住所有竞争对手。”

王司看着手机屏幕上陡峭上升的曲线，突然收起笑：“想投可以，二十亿，占股百分之八，百度地图的数据必须独家授权。”他盯着眼镜男，“答应就签字，不答应赶紧走，别耽误我回宿舍洗澡。”

胖子刚要反驳，被眼镜男按住了。“我们需要请示总部。”眼镜男掏出手机，“最多半小时给你答复。”

王司没等，光着脚往宿舍走。周明在楼下等他，手里拎着个塑料袋：“你爸刚才送来的，说给你补补。”袋子里是个保温桶，打开来全是红烧肉，油汪汪的泛着光。

“我爸来了？”王司心里一暖，“他人呢？”

“跟宿管阿姨唠嗑呢，说想给你铺床。”周明挤眉弄眼，“你妈也来了，带了一箱子土特产，正往你宿舍搬呢。”

王司刚跑上楼，就看见老妈正踮着脚往衣柜顶上塞东西，老爹在旁边指挥：“那包核桃放左边，别压着被子。”

“爸，妈。”他走过去接过老妈手里的袋子，“跟你们说了不用操心，我在这儿挺好的。”

“好啥好。”老妈摸了摸他胳膊，“都晒黑了，瘦了。”她打开保温桶，“快吃点肉，你爸凌晨三点就起来炖了。”

正吃着，百度的电话打来了。王司走到阳台接起，眼镜男的声音透着无奈：“总部最多给到十八亿，占股百分之九，这是底线了。”

“十九亿，百分之八点五。”王司咬了口肉，“别跟我讨价还价，不然我现在就给红杉回电话。”

沉默了几秒，眼镜男说：“成交。明天上午签合同。”

挂了电话，王司靠在栏杆上笑出声。老妈端着水杯走过来：“啥好事这么乐？”

“公司又融到钱了。”王司接过水杯，“够给你们在海南买两套房子了。”

老爹在屋里喊：“别老想着买房，把公司做好比啥都强。对了，你三舅说想让他儿子去你公司实习，你看……”

“让他来。”王司一口答应，“只要肯干，就给机会。”他突然想起上辈子三舅家挺不容易，表哥高中毕业就去工地搬砖，这辈子能拉一把是一把。

晚上视频会时，林薇表姐举着份报表尖叫：“商户贷爆单了！光今天就放出去五十多万，周明家的麻辣烫店贷了二十万，说明天就找店面！”

赵磊抢过镜头：“地推团队拿下了 SX大学周边所有网吧！以后学生上网都能看见‘街探’的弹窗广告！”

王司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汇报，突然觉得浑身的累都散了。挂了视频，周明凑过来：“百度真投了十九亿？那你现在算不算亿万富翁了？”

“算个屁。”王司点开比特币界面，价格已经涨到二十三美元，“这才哪儿到哪儿。”他突然想起什么，“明天签完合同，让陈默把部队那个项目的启动资金划出来，别耽误事。”

周明刚点头，王司的手机又响了，是个陌生号码，归属地显示上海。他接起来，听筒里传来个熟悉的声音：“王总，我是饿了么的张旭豪。听说你在做本地生活，明天有空见一面吗？我带了份合作方案……”

王司握着手机，突然觉得这创业的路就像开了倍速，刚送走一波又来一波。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，突然很期待明天的太阳——饿了么？这可是未来的外卖巨头，合作？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。